戏语

困境成生 二

又頽又丧小老虎

又皮又暖大忠犬

申智珉X金雪炫

伪现实向

勿上升真人！勿上升真人！勿上升真人！

都发了两篇文才发现我忘了开主页评论，我怕不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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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智珉问金雪炫这次休息多久，对方勾勾嘴角，睁大了眼，顿时一室璀璨全掉进她眼珠里去，“妳想要我放假多久？”

金雪炫总是这样，反过来问申智珉想要她有多少闲暇，好像申智珉一说，她就能有一样——但金雪炫还真的每一次都将申智珉提出的日期都实现了。

申智珉从不多问她是怎么让比吸血鬼还贪的公司答应的，她只是记下金雪炫曾经和她说过想做的事，带着她趁假期全做过一遍。

申智珉用餐巾纸抹干净金雪炫下巴沾上的泡菜汁，朝垃圾桶一扔，接着低头摆弄盘子里分量不减的什锦炒饭，随意道：“一个星期吧。”

“好啊。”金雪炫笑说。

“去马尔代夫怎样？”

“好啊！”金雪炫猛点头。

“这么想跟我蜜月旅行？”

“当然！”

申智珉微笑。金雪炫以为是申智珉在暖冬的阳光下正惬意向人招手的随性姿态，可只有她自己清楚明白，给予金雪炫的温度都是由血肉之躯掏挖出的腥热。

 

申智珉动作很快，当天就订下隔天晚上飞向热带岛国的机票与未来四天要待的几间房，也亏得运气好没遇到客满的状况。

毕竟在这之前她很有先见之明的查好了行程攻略——或许可以说是她其实对这趟旅程蓄意已久。

申智珉刻意让金雪炫在家躺了一天才出发，近乎快十五小时的睡眠，但显然长期的熬夜工作不是一天就能养回来的，她被申智珉挖起来去赶飞机时没有丝毫意识，行李是申智珉整理的，护照是申智珉捎上的，路是申智珉拽着走的，一沾上头等舱的柔软椅垫立刻发出沉沉的呼噜声。

金雪炫对她不存在防范意识这种东西。申智珉坐在她手边，忍不住捏住了她微微翕动的鼻翼，在金雪炫皱起眉头的瞬间又放开手，安静盯着她仅仅因为这小小的动作而带上弧度的嘴角，很轻易的就满足了，根本不管申智珉就是造成不舒服的凶手。

真傻。

申智珉轻手轻脚替金雪炫盖上空姐送上的毯子，挑眉吐槽她根本就不需要那条旧被子，照样睡得像头猪。

她还叫上一杯红酒，身处高空的压力让她尝不出滋味，稍稍动了几口便转着杯子玩，晶亮的红色色彩在头顶微光的照耀下深浅不一，与窗外花花绿绿的霓虹灯光相得益彰。

金雪炫规律的鼾声有定神的效果，听习惯了也不恼人，申智珉眯起眼，可惜缺少药丸的情况她仍然提不起睡意，索性转头观察起金雪炫的睡相。

比起舞台妆她更习惯金雪炫素净毫无遮掩的脸，虽然两者相差无几，但金雪炫眉目间的少年气还是赤裸裸时好看，有些烟火味，像一个好看的邻家女孩，也像总是赖在枕边触手可及的真人。

但她似乎快连金雪炫的背影也见不着了。

申智珉拿出手机，用暗淡的屏幕照了照自己的模样，比屏幕还深沉的疲倦眼袋挂在脸上。她想吃点安眠药休息会，金雪炫在家的两天她不敢吃，怕对方被自己毫无知觉的睡眠吓到，熬了两宿，现在的状态比金雪炫好不上多少，可她又怕睡迷糊了让两个人都错过下飞机的时间。

再等等吧。

“我总是想对你们这些艺人说，在还能退缩的时候不要害怕的当逃兵吧，别太把自己不当成人了。”

申智珉往包里确认装安眠药的小罐子有没有带上，没来由的脑中跳出昨天瞒着金雪炫回诊向医生抱怨药效减少的时候，医生将眉头岁月横划的沟豁挤得更深，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她的医生是朴草娥推荐的。

朴草娥一定是听进了老医生的话，才会义无反顾地抛下荣耀与成见，回头走向起点，即使她本人比他们还清楚回程不比他们现在赤脚站的砂砾石路还轻松，甚至她所携带的一身荣光终究无法使她融入渴望的黑暗，唯一值得期盼的大概就是终点在眼前，而其他人却仍迷茫于终点的方向。

约莫半个月前申智珉私下邀请朴草娥小聚一会，她其实不太想打扰朴草娥远离这圈子后的安稳日子，但队长当久了总爱操心成员的状况。她问说：“离开后有感觉好多了吗？”

申智珉不期待她有多好的回答，而朴草娥也确实如此，“好像只是更深切的体会到了当初家里和我说的不归路的意思了。”朴草娥轻声笑出来，申智珉能看见她眼中的愁雾散开了，也仅仅是散开，“不过我还是松了口气，没有那阵子每天都像脖子被架了一把刀子一样的风声鹤唳。”

“而且比起我，我走了有酉奈、惠晶撑着，好像没那么多责任在身上，可是智珉妳呢？少了雪炫AOA摇摇欲坠，少了妳AOA就真的结束了。”

朴草娥一如既往地关心她，也比其他成员更能同感她的处境——申智珉其实希望朴草娥什么都不懂，这样她就不至于狼狈地逃离这吃人的圈子。

过于柔软的性子无法在风沙戈壁下完好如初，申智珉曾以为自己心如磐石，低头却发现自己也已经千疮百孔。

“我希望妳能好好的。”朴草娥眼中的申智珉就像拔光牙齿与利爪，扔进人类社会却无力反抗的老虎。

她也曾意气风发。

“再等等吧。”

 

下了飞机金雪炫忽然精神百倍，一个劲的探头探脑，看到什么好奇的全往嘴巴外吐。

“姐姐那里摆的雕像是什么？”

“不知道呢，待会问柜台看看。”

“伊斯兰教的女生是不是都比较耐热？”

“我也不清楚，没有认识的。”

“妳看旁边那个人的手链真好看，是不是沙滩的贝壳做的？”

“也许吧。”

“姐姐妳说我们在这里会不会遇到粉丝被认出来？被认出来怎么办？”

“……”

申智珉觉得自己相较之下跟迟暮的老人没两样，拒绝接待人员的热情介绍后自行处理家当，拖拉行李箱的动作看起来都有气无力的，金雪炫注意到立刻抢过拉杆拖着两个行李箱走，可看起来轻轻松松跟没重量似的，申智珉忍不住感叹年轻真好。

当然金雪炫手上忙活嘴巴也不遑多让，不管申智珉有没有搭理她愣是一路碎念到今晚入住的酒店，放完行李往当地市集的路上依然用问题轰炸申智珉不堪使用的大脑。

申智珉连忙掏钱买了路边卖的甜香多迪堵住金雪炫的嘴，金雪炫准备问她关于这杯果汁的事情时二话不说把吸管插进她嘴里。

金雪炫如果碰上可以无条件包容她这性子的人估计就能嫁了，虽然申智珉自认至今应该还没有人能比得上她，那个禹智浩和那些申智珉不知道，金雪炫偷偷交往的几任大概也不能。

申智珉很好奇金雪炫和禹智浩之间的事情，怎么在一起，怎么相处，怎么分手，如果她问了金雪炫大概会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吧，毕竟他们总戏称彼此是灵魂伴侣，没必要隐藏。

可是她开不了口，还常将休息日呆在自己家的金雪炫赶去找男友。

她更不能向谁询问为什么伴侣需要分灵魂与肉体，即便她认为这不过是精神出轨的方式，而她和金雪炫从始至终都只能是互相的第三者。

他们分明远比半路插足的那个人相处的还要长久，经过风雨击打，经过春光照拂。

偏偏两个人得罪全韩国时，金雪炫需要的不是能够互相舔舐伤口的战友，心灵上比任何人都还亲密的她，而是肩膀宽厚温暖，置身事外的肉体上的伴侣。

 

“这里好像没看到像我们这样不是情侣的外国人呢。”

申智珉闻言掀了掀眼皮，把头上用来遮阳的棒球帽稍稍抬起，三白眼仓促看过附近的人流，天生凶悍的样子瞧上去还以为是对附近成双成对、勾肩搭背的情侣夫妻有所不满。天气太热了，赤道附近的阳光比起韩国毒辣太多，照在地面上简直跟闪光弹有相同程度的杀伤力，申智珉收回眼神，低声嘟囔金雪炫回去非得黑上两阶，从单肩包抽出张纸巾帮金雪炫擦干脸上和脖子的汗水，“我们也是啊。”申智珉说着，晃了几下从放下行李开始就被金雪炫牢牢紧扣的手掌，任凭掌心的温度再湿滑也没能错开。

“我忘了。”金雪炫露出更大的笑容，二十三颗牙齿亮晃晃的，连眼睛里都是阳光的碎片，“那我要叫妳智珉了！”

“我一直都说可以啊。”

“智珉智珉智珉，去买饰品吧，前面那里有商店！”

金雪炫话题跳的极快，申智珉糊里糊涂被扯到商店前，店主看见肥羊两眼放光，兴致极高地介绍起店铺架上卖的手工艺品，普通的项链或木制品愣是被吹得天花乱坠，价格更是捧得令人咋舌。金雪炫仔细听了店主的话一会便自顾自看起商品，申智珉跟着她，被问到时才出声。

金雪炫最后中意白贝壳项链和黑纹贝壳手链，她转头问申智珉：“我比较喜欢项链？买来当定情物如何？”

金雪炫的眼光不会差，两个人的审美向来出奇的一致，申智珉同样偏好那款白贝壳项链，小巧的贝壳上缀了一颗流光四溢的蓝色石子，没有俗气，拿来当私服配件也不突兀，她赞同的话在嘴里绕了一圈却变成：“我不太喜欢项链，买黑纹的吧，还有六个，正好给其他人也当纪念品。”

金雪炫顿了数秒，申智珉刻意低头，帽檐的阴影遮住她躲闪的眼神，反观金雪炫错愕过后又用欢快的语气回答她，“好啊。”

他们没有多议价，受限于语言能力，申智珉的胡扯能力不管用，只要到五美元的折扣，不过两个人都不是缺钱的主，钱撒下去没烦恼，拎着包装袋走出店门准备继续逛下去，申智珉却捶了捶腿，指着路边树下的凳子说：“我有点累了，能休息会吗？”

“姐姐妳真的年纪大了，我们才下飞机没多久呢。”

申智珉拿起包包往金雪炫身上砸，“我们差了四岁！四岁妳懂吗！等妳到这年纪就知道了！而且我们没有刚下没多久，已经过了半天了！”

金雪炫抱头逃窜，连忙讨饶，自告奋勇说要去帮申智珉买点吃的。申智珉一脸怀疑，“妳确定少了我跟妳一起比手画脚店家听得懂？”

“行的，交给我吧！”金雪炫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自信，像她对自己美貌的优越感一样，“姐姐妳不要乱跑哦！”她说完便跑向街道的尾端，脑袋上让明黄光线镀成红褐色的马尾辫跟着人蹦蹦跳跳的。

申智珉确认人真的走远了，这才站起来往回走进刚才的商店里，腿酸是借口，她不过要找理由支开金雪炫罢了，店主见到她去而又返，还拿了刚才两个人挑挑拣拣剩下的项链结账，倒是很明白地多问她要不要包装的不像礼物，申智珉乐意地点头。

也许是看多了来自世界各地各种性向的恋人们，临走前那个申智珉看来一副奸商样的络腮胡黑皮肤大叔很友善地用口音甚重的英文说：“妳的小姑娘一定很幸福。”

小姑娘一定很幸福，但不会是她的。

申智珉才坐回凳子上，金雪炫正好从远处双手空空的跑回来，外带满脸沮丧，“他们说东西要在店家吃才好，不给我带出来。”

申智珉觉得金雪炫垂头丧气的动作很有趣，不客气地笑出来，接着敲敲她的额头，“那还等什么，走啊。”

 

马累作为全世界最小的首都，金雪炫和申智珉仍是熬到白日比其他地区还要漫长的马尔代夫天黑后才算仓促逛完了它，时差的不适感姗姗来迟，两个人懒洋洋地倒在饭店的床铺上，提不起精神欣赏酒店多样的景致。金雪炫让申智珉先洗澡，人出来后自己却躺在被子上睡得香甜，申智珉拿手机把金雪炫睡着的样子录了下来，笑她是猪，睡了那么多时间好像还是补不回被剥夺的睡眠。

申智珉把自己收拾好，又背着金雪炫吃下药——她可以用疲惫来解释自己睡的不省人事。她把金雪炫叫醒，“快起来洗澡，我可不要跟一身汗味的人睡。”

金雪炫哼哼唧唧爬了起来，慢吞吞地抱起申智珉替她拿出来的睡衣走进浴室，申智珉还很惊讶她这回这么好叫，飞机上她可是唤了三次才成功。

申智珉知道药效过一会就上来，躺在被窝里正准备和毛玻璃后的身影说话，却发现玻璃挡不住活色活香，金雪炫的身体线条清楚明了，蜜色的肌肤不过跟上了一点朦胧滤镜差不多。申智珉在待机室看过很多次金雪炫近乎赤裸的身躯，时间紧凑还会帮对方穿衣服，此时依然忍不住气血上涌，脖子蔓延到头顶的热度，耳边尽是泡沫沸腾后涨破的声响。

她开始猜测接下来的每一间饭店的双人套房是不是都是设计给情侣间增添情趣的摸样了。

申智珉觉得头疼，干脆闭上眼朝那边喊先睡了，之后更彻底的连被子也蒙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