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语

怎么搞都是冷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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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找不到可私讯

COSMOS 9

雪苞 伪现实


9.

会馆相当光明正大的开在市中心有名的书店之上,据说因为老板交际手腕很好,在黑白两道游走,跟警方吃得很开,不少政客或者大老板都喜欢过去玩一玩,至今平安无事的营业着。朴医生荒谬的替我跟对方将时间约在人潮汹涌的晚餐时间,像是觉得我的生活不够混乱,要多一点人来比手画脚一般。

不过朴医生自有他的逻辑,“知道人为什么会为了七宗罪而羞耻吗?因为人一旦被其中一样迷惑,就算身边发生了天灾人祸也看不见。”言下之意指的是人都顾着觅食去了,不会有人注意到我这个不温不火的偶像走进了不符合身份的地方。

真的不会有人发现吗?我怀抱着这个疑问下了出租车,关上车门前与透过后视镜观察我的司机大叔对望了几秒钟的时间。肯定在想我是谁吧?充斥艺人的首尔,没事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怎么看都相当可疑,如果拿起手机拍摄后上传的话或许能让朋友圈的人们羡慕一下。

我站在路灯下,橙黄的光自头顶倾泻而下,将我漆黑的身子浇灌,我被染成醒目的颜色,周遭隐隐投来窥视的视线。我警觉地把连帽卫衣的帽子拉得更下面些,视野剩下鼻子与镜框下方的一小块范围,我开始担心会不会撞到行人之类的意外,走了几步后发现我多虑了,没有路人想自讨没趣的与奇怪的人交集,自发的让开一条在觅食人群中突兀的大道。

空气中弥漫着不同餐厅飘荡出来的味道,有油烟、有大骨汤、有烤肉味,我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久前吃下的吐司依旧在胃袋里挣扎没有消化。我走得很缓慢,在快速游走的身影中仿佛一条逆流而上的大西洋鲑鱼,但我回溯的目的地不是温情的故乡,而是散发着腐烂气息的深渊。

出租车因为尖峰时刻不方便停在临近会馆的地方,下的地方有些距离,我捧着手机,艰难的看着地图上摇摆的箭头,不禁庆幸自己出门的早,还有数十分钟可以消耗,尽管我已经萌生出打电话向周延求救的心思。但她一定会多嘴的缠着我挖掘秘密,我只能沮丧地放弃同样生长於首尔可以求救的人选。

周围的嘈杂声淅淅沥沥的如雨般落入我的耳中,我在背包摸索了一会,翻出一副备用的耳机。这时候就不禁庆幸自己平时没有整理东西的习惯了。我把它插进手机的耳机孔,严实地塞住耳朵,什么也没有做,继续走着,任它自发地播放空白的歌单,宇宙寂寞的声音。

走了大约又五分钟,我终于见到那个作为坐标坐落于街角的庞大书店,鹅黄的灯光从玻璃窗透出来,洒在行人来来往往的鞋子上,漆上绿漆的木门挂了一只庞大的泰迪熊玩偶,傻乎乎的朝我微笑。我盯着玩偶黑亮的眼睛,几乎能反光的塑料材质映出我像被剥夺了色彩灰暗的身躯,充满节日气氛的霓虹装饰灯忽闪忽闪的,将我周身的背景照得鲜艳无比。

原来要到圣诞节了啊。我盯着书店里早早摆上的圣诞树,置身事外地想,然后迟钝地意会到在这之前我的生日会先抵达。那我可以预支生日愿望吗?让我一眨眼结束被命运凌迟的过程吧?

可爱的泰迪熊残酷地笑着说不行哦。

我赌气似的踢了踢脚下被风吹来不知名姓的枯黄叶子,在原地发了一会呆,接着打消进去看一会书的念头,转而朝着书店后方不起眼的巷子走。

反正也静不下心,还是不要浪费美丽的文字了。

小巷子与大街仿佛隔着两个世界。我踟蹰地顿在遥望过去只有零星几片光芒的巷子口。一踏进去就会被吞噬吧?我不安的摸了几下被风吹得冰凉的刘海。

想来这条巷子的名气无人不晓,我敏感地察觉到从身边经过的人们抛过来的眼神不再只是单纯打探而已,我在他们心目中应该已经成为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真有趣啊,身为首尔人却比起那些不确定是不是当地人的家伙们还无知。

我吸了口气。心理建设早已设立了几天,没什么好犹豫了,我启动僵硬的大腿肌,跨出第一步。

“姐姐。”

我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回头。

但我不该回头,不该在交叉路口回顾温情的片刻,不该因为万千众人中一声平常的敬语而迟疑。

那道同样将自己包裹严密的身影贴着书店后门的花盆,白净的手上握着有便利店标志的咖啡杯,风衣外套的帽子遮到她的额头,墨黑的口罩衬得她露出来的眉眼之间的一小块皮肤越发透白。我所有故作的坚强在这一刻化作齑粉,随着不定的风飘向远处。

“姐姐。”她又呼唤一声,而我知晓此刻再装作误会转身已是不可能的选择。

知妍向我走来,步伐仓促,我下意识退了几步,不知道是因为她,还是恐惧被她发现了我打算做的事情。知妍紧紧盯着我,我如同被猫锁定的的老鼠般浑身发凉,心中的警钟叫嚣着快点逃离,偏偏我愚钝的大脑却毫无反应,眼睁睁地看知妍满怀怒火地抓住我的肩膀。

她尽管素颜也依旧精致的眼睛喷薄着火花,火星溅入我的眼眶,使我眼珠子发烫,“疯了吗?!妳在这里干嘛?知道这是哪里吗?!”

知妍压抑的甜嗓振颤着,在我的胸口搅出波动,一丝血味弥漫在舌尖处,我才惊觉自己快把牙根咬烂了。

真是不巧,原来大邱人也晓得这个地方,无知的只有我。我无言地盯着知妍,在她眼中究竟是无话可说,还是百口莫辩呢?

我的沉默大概激怒了知妍,她横起眉毛,抓着我的手臂像要把指甲扎进皮肉里,握持咖啡的手用曲起的指节戳着我的胸口,力度太大,满溢的苦涩咖啡沿着杯口洒出来,融进我深色的衣服中。我低着头,木楞地望着几乎没有痕迹的咖啡渍。

“说话啊!不跟我解释一下妳在做什么混账事吗?”知妍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即使在盛怒之中依旧清醒的保持近乎耳语的音量,但这样一来就不得不紧贴着我,我们的鼻子相距几厘米,几乎能察觉到彼此散乱的吐息。明明是剑拔弩张的场合,然而我却在与知妍相视的片刻中迷失了心神。

我的心脏敲着一声又一声的钟响,宛如被新年时手持锤子准备敲响大钟庆祝的和尚击中,我一边高兴一边伤感,就像此刻快要垂泪的眼睛与不能压抑笑容的嘴角,多维的情感警告我已病入膏肓。见到多日不见的人很愉快,见到不能说爱的人很惆怅,诸多情感溶解在思绪中,转化成快要不可压抑的放肆冲动。

我想牵起与肌肤一线之隔的那双手、想拥抱眼前发颤的瘦小身躯、想隔着口罩亲吻知妍清澈如水的眼睛。我的爱情是一种病,将无限思慕放大成魔怔的病状,越界的红色警报似乎永恒的闪烁,所以我不敢靠近、不愿靠近,更不能靠近。

这么做的我难道错了吗?

在越来越多的路人围观我们之前,我的手机响起单调的铃声,我跟知妍都愣了一下,理智回笼,像裁判吹哨后的选手,我们各自退开一步。我拿出手机,发现耳机线不知何时与手机失去了连接,接着才看见敏智姐姐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我只犹豫了一秒钟便插上耳机接通,她略微疲倦的嗓音立刻沿着耳机线流向我的耳道,“你们两个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艺人?赶紧离开那里!”

我左右环顾了一眼正不远不近围绕我们的民众,用手背推了一下知妍,把她跟我的帽子都拉得更下来些,“去找敏智姐姐。”

知妍不发一语,但她明白我的意思,只瞥了我一眼便自发走在前面,我亦步亦趋跟在后头。知妍很聪明,知道要先甩开不怀好意的路人,带着我左拐右绕,就在我已经辨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她拉开面前藏身于街角的厢型车的门,一溜烟的窜上前座,我的步伐一滞,接着打开后面的门坐上后座。

才刚落座,我便听到敏智姐姐饱含怨气地责骂道:“我就接个电话而已,妳下车吹风我没意见,但妳不知道自己是谁吗?在大街上跟队友吵架是该做的事吗?我看到的时候心脏都快停了,手机还关静音,打给妳五通了都不接。”而后敏智姐姐透过后视镜看向我,“炫廷妳也是,都要二十五岁了就不能成熟点吗?”

我看着姐姐凌厉的眼神低声道歉,却不期然与知妍的对不起撞在一起,如同两块N级的磁铁碰撞,我们奇异的默契在此展现,彼此陷入凝滞的沉默中。

敏智姐姐一向体贴,她没有问发生了什么,大概以为只是些小吵小闹,随口说了一句快点解决,便将话题转到我的健康上,“治疗的顺利吗?”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知妍。她已经脱下口罩,白皙的面庞被不时划过脸颊的五彩灯光染出斑斓的色彩,可惜再好看的颜色也没能令她冷峻的神色柔和些。我轻咬舌尖,将自己从汹涌的情绪中剥离,按耐住良心道:“挺好的。”

“但妳瘦的有点多。”

我愣了一下,周延缠在我腰腹的掌心热气这一刻似乎回到了皮肤上,如同令人不安的蛇攀爬慢行。所有人都在丈量我的身材,好似这般便能评价我的身体好坏。我不自觉地把口罩绳重新勾回耳后,弯折眼睛轻松地说:“休假也不能懈怠啊。”

敏智姐姐的眉头仍是拧着,想必没有取信我敷衍的话,不过半晌过去,她只说:“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送妳回家还是宿舍?”

在我回答之前,知妍突兀地开口,好像把自己贴上嘴巴的封条撕开来了,“一起回宿舍吧,我还有话跟姐姐说。”说完后,她又紧紧抿住嘴,嘴角呈现下扬的角度。

我觑了容貌精致的少女一眼,不作声,默认了她的行为。

我俯首在一片漆黑中点开手机屏幕,蓝光刺得我双眼胀痛,朴医生质问的信息却依旧清晰的挣扎在眼珠子前,我心烦意乱地在键盘上打字,颤抖的手指不断按错拼音,删删改改了数遍才将“被经纪人看到了”的理由传送出去。我放下手机,机框跌在我的大腿上,异常沉重,我忍不住又小心地抬眼朝知妍看去,倏地发现她正从后视镜打量我。粘连的视线一触即离,我跟她各自转向彼此身侧的车窗,最后这趟车如行驶在黄泉路上的小船,沉闷而诡异的前进,直至我被审判的彼方。

 

脾性、喜好天南地北的人们被强求捆绑着,成员之间不免有冲突,敏智姐姐见惯了,更深知我们不会因为无足轻重的事情断送宝贵的明星之路,离去前仅仅稍加嘱咐了一句:“好好沟通,不要乱来。”

然而沟通应当是双方敞开心房,头脑清醒的交流心声,我跟知妍如今各怀心思,打结的情感实在不适合去执行需要理智的任务,就好比我与知妍此刻驻足於两小时前我跟昭贞吐露真话的宿舍门扉之外,眼神交错,各自望着空气中迟滞的一点不语。我只是单纯无话,可知妍或许正在遏制即将脱闸的怒涛。

廊道底部有一扇大窗,都市夜晚寡冷的灯火落了进来,也裹挟着失去人气包裹而寒凉的夜风。清洁阿姨忘了关窗了吧,难怪我插在衣兜的双手就算十指交握也颤抖不已。

所幸比起耐性,我仍胜了知妍一筹,惨淡的空白被她压低的声线打破,我把目光挪到她卷翘浓密的眼睫上,像是一只蝴蝶,从以前就拼命的在我狭小的心室飞舞。“姐姐一直都有这个习惯吗?”

“……什么习惯?”开口后我恍然惊觉喉咙干涩得嘶哑无比。

知妍没有立刻答话。她戴着口罩,我却仿佛能看见她潜藏的嘲讽笑意,“要我说的很清楚吗?开房,还是一夜情?”她从前往后梳理有着温柔色泽的长发,宛如一片在夕阳下摇荡的稻穗般。但她的嘴上却说着残酷的话,一字一句扎进我快要无法呼吸的胸口,“该说姐姐真有闲情逸致吗?身体这么差了还想着这种事。”

不是我愿意的,不要说这种话。我朝上方看去,感觉滚烫的泪水积蓄在眼眶底部。我不能让它坠落,知妍讨厌流泪,会因为眼泪而变得柔软,不是特别对我,我比谁都清楚她害怕任何人从眼中掉下的液体。要是哭了的话,她就不敢生气、不敢说内心话,只会显得我更可笑而已。

我渐渐的不明白我在知妍内心中的形象,看起来一团糟。是个有心机、浪荡的人吗?那时间这家伙真是糟透了,不能倒转吗?回到初次见面像两只伸出触角的蜗牛般互相试探的我们吧。

“又不说话了,姐姐。”知妍向我跨了一步,纤细的手指捉住我的衣领摇晃,是轻松的力道,我却摇摇欲坠,“解释吧。“

我缓缓吸了口气,鼻腔酸涩的滋味混入悠远的水汽,一直不安躁动的血液重新开始在血管内奔腾,我不禁蹙起眉头,用手臂拨开了知妍没有使劲的双手。我撇开脸,难以自控地在不合时宜的场地回忆起我与知妍这半年来的相处。

全是冲突,真可悲。

“妳又要我解释。“我说,嗓音抖得像一条被拨动的弦,“还有什么好说的。”

“……妳说,我就信。”知妍大概是发泄完那一瞬间震惊引发的脾气了,声音柔和起来。我像受到她蛊惑般,慢吞吞地把视线挪回去她的瞳孔中,里面倒映着狼狈的我。

她相信我吗?相信陪伴她半个青春的“金炫廷”,还是相信不可能伤害宇宙少女的“金雪娥”?

“知妍。”我呢喃似的将两个字在齿缝里辗转。我已经千百次呼唤过的名字,於千万人而言平淡无奇的两个字,曾难以在喉咙中分解成“苞娜”代号的字词,是我有关爱情的秘语。

“妳一直在管我。练习生的时候、现在也是,但妳可以管多久呢?”

可我不能要绝望而病态的爱情。

“就是妳想的那样。”

所有人都认为我没有自理能力,但我知道几号公交可以回到家,面包机要插电才能使用,笔记本满了必须去买下一本,饿了去觅食,渴了寻找水,生病了要治疗。我明白是非对错,晓得每个选项的利弊,清楚我跟知妍的关系应该停留在哪一个路口,只不过优柔寡断的个性使我决断不出答案。

但是现在我只剩下一个选项。

“出事了我会自己负责,妳就别多管闲事了。”

知妍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我,捆绑在我脖子上的那条锁链咔咔作响,仿佛被知妍捏着挎包绳子的掌心攥紧了。我清楚这次的谈话到了该结束的时候,最后看了眼被我刨去自信,慌张地拱起她总是挺直的脊背的少女,把她娇小的身躯烙印进视网膜,眼角淌着遗憾,冷漠地转身离去。

我停顿在电梯口,停滞在一楼的电梯以对此时的我来说显得相当缓慢的速度上升,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背后有人,知妍没有进入宿舍,她一直望着我,让人畏缩的视线紧紧攀附於脊柱上。如果知妍叫住我的话,如果她呼喊我的名字,或者粘腻地叫我姐姐。

可是没有如果,我毫无阻碍的独自一人搭上电梯,无神地凝望着镜面中几乎成了灰白色的自己。

下雨了。今年是水逆的一年吗?总觉得无时无刻不被悲伤的味道围绕着。

我没有带伞,明知道天气不好却还任性的将伞具遗留在家,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潜意识想靠磅礴雨点洗尽沾染的污秽吗?我站在阶梯上,住户们三两的经过我的身边,居住在这栋价值不菲的楼中非富即贵的他们很克制,只奇怪地递过来一个眼神,便又如常的走进楼层内,脚步声循环往复,穿过了我挂在耳朵的耳机。

我又等了一会,大概一个钟头,直到不再有人撑着伞从大门匆匆而来,期间警卫过来问了我需要帮助吗,我摇头无声地拒绝,最后大叔见我不说话也无趣的离开了。

当世界只剩下雨声,我看到梦中的少女撑着伞而来。大楼上方炽白的灯把她照得雪白,裙摆下两截细瘦的小腿几乎漫出荧光,脚踝以下被难以排解的水流淹没,只能隐约看见高跟鞋纯白的系带。

她穿着不合时宜的夏季衣装。不冷吗?我想提醒她。

我幻想她像那温柔的梦境一般来迎接我,不自觉向前走,然而“知妍”止步不前,不为我举伞,而是站在远处,冷眼质问为什么我连带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呢?长大吧,姐姐。我仿佛听见她沉寂的眼如此诉说。

我不记得怎么到家的,唯有看见手上湿透了的蓝色毛巾,才隐约回忆起出租车的好心大哥送给我掩盖难堪的遮蔽物的过程。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对我说:“别着凉了。”

在车上被我调成震动的手机躲在口袋中嗡嗡地响,我没有理会,兀自弯腰脱下浸了水后沉重的鞋子。我看到本应洁白的鞋面不知何时染上即便被滂沱大雨侵袭也依旧顽固得仿佛洗不尽的咖啡色,顿了顿,慢了许多拍的神经迟缓地传达着缠黏在衣物中冰凉的寒意,我搓了搓手臂妄图取暖。最后无可奈何地环抱着自己,缓缓蹲下,在狭窄的玄关拥抱因为彻骨的孤寂而痛哭的自己。

世界是寂寞的。

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也染上了二十一世纪里人类最盛大的流行病。




两个小可怜

终于快要结束雪视角可以虐苞了(兴奋搓手


顺便一问,有人能告诉我这个粮票能干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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